close
十分鐘後,Elsa和Jack又回到了破釜酒吧。兩人換上麻瓜衣裝,來到麻瓜世界的倫敦街頭。由於未成年巫師不能在校外使用魔法,他們決定在倫敦市區還是以麻瓜的方式移動最方便。
 
針對這點,Jack不禁提出疑問:「想想還是滿奇怪的。就憑我們兩個未成年巫師,真的能解決什麼嗎?而且我們還在放暑假,根本不能使用魔法。」
 
「也許這代表,我們需要處理的事情用不到魔法。或者也有可能,我們身上依然有一些能用的魔法。」Elsa說完,在地上輕輕一踩。破釜酒吧的木地板上立刻浮現了一層冰霜。
 
雖然這層冰霜很快就隨著Elsa解除魔法而消失。不過,顯然這並不在〈未成年巫師魔法限制法案〉的管束範圍內。
 
同樣身為冰雪能力者,Jack並不覺得意外,大概魔法部的偵測咒對這類力量沒有作用。基於他在假日時幾乎總是在成年巫師的監管之下,不大有機會真的去嘗試執法者的極限,Elsa倒是讓他新學了一課。
 
「你住在麻瓜社區裡嗎?」在兩人走進地鐵站時,Jack問。
 
「我是混血出身,我爸是麻瓜。所以,對,我對這些麻瓜的東西算是很了解。像是地鐵這類的。」Elsa壓低聲音說著,以免引起旁邊的麻瓜注意。
 
倫敦的地鐵已經有超過一百年的歷史,車廂擁擠而髒亂,而且每個乘客都看起來很疲累。地下隧道好像怪獸的腸子一樣,既陰暗又彎曲。對Jack來說,搭地鐵雖然新奇,卻不怎麼舒適。當他走進列車裡時,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隻火龍給吞進肚子裡。只是這隻火龍永遠只會在地底下蟄伏,沒有飛上天的一刻。
 
他不禁開始懷念飛天掃帚,但也明瞭現在是大白天,又不能施滅幻咒,壓根不能騎掃帚飛行。而呼嚕粉……Elsa說過她不能使用。其實Jack自己也用不了,他只要一踏進爐子裡,火焰就會因低溫而熄滅。他想Elsa可能也是因為一樣的原因,只是他不好意思直接問。
 
Elsa倒是顯得對地鐵十分習以為常。她抓著握環,跟著車廂行進的節奏搖晃,看起來就和旁邊的麻瓜沒有兩樣。Jack留意到Elsa一進入麻瓜世界,就戴上了手套。現在是炎熱的夏天,根本不需要保暖,戴著手套看起來相當奇怪,就算那是一雙既透氣又輕薄的純棉手套。
 
Elsa並沒有浪費在地鐵上的時間,繼續和Jack說明情況。
 
「我想請你幫忙的事情跟我的妹妹有關,她叫Anna,現在十三歲,在聖保羅女子中學唸書。」
 
「什麼!」Jack驚呼,「她居然不是唸霍……唸我們的學校?」
 
「嗯,她沒有我們的入學資格。詳細待會再說,我們現在要去醫院。」
 
「剛才的貓……信就是醫院送來的嗎?」Jack努力把會讓麻瓜感到奇怪的字眼都硬生生吞進肚裡。
 
Elsa點點頭,金色的側辮跟著在肩膀晃動。她抓著地鐵握環的手又握得緊了一些,可以看到手套上的皺痕隨之加深。之後她就將目光移向車廂內的人群,眼神放空,不再說話了。
 
伴隨著列車引擎規律的轟隆聲,不知道從何處傳來的女音不停報著站名。Jack盯著車門上方的文字(他後來才曉得那叫做「跑馬燈」),突然感到Elsa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並低聲說:「下一站下車。」
 
Jack跟著Elsa走出車廂,然後又是穿過地下隧道,搭上會移動的魔法樓梯(電扶梯)。終於鑽出地面時,他實在鬆了一口氣。
 
沒有走太遠,他們就看到了在街角偽裝成老舊百貨公司的聖蒙果醫院。Elsa走近櫥窗,對著裡面的假人說:「探望Anna Arendelle。」
 
假人似乎已經認得了Elsa,並沒有問太多,直接放她通行。Jack趕緊跟上腳步,一同穿越玻璃,來到內部的聖蒙果醫院。
 
Elsa帶著Jack到了五樓,這裡是魔咒傷害科。她在一塊門牌上有著 "Anna Arendelle" 的病房外面停了下來,然後用戴著手套的指關節敲了敲門。
 
前來應門的是一位滿臉皺紋的男性治療師,穿著綠袍,戴著一副金邊眼鏡,胸前的名牌寫著 "Pabbie"。
 
「啊,Elsa,幸好你及時趕來了。這位是?」 Pabbie望向跟在後面的Jack。
 
「這位是Overland。史萊哲林的五年級生。」Elsa簡短答道。
 
Pabbie讓兩人都進入了病房,然後將門關上。他瞇起眼睛,不時看著Jack那頭白色的短髮。
 
Jack注意到病房裡還有別人。一位棕髮女士,穿著淡紫色的長袍,她正和一位亞麻色髮、穿著麻瓜西裝的男士交談。他們狀甚親密,看起來兩人很像是夫妻,Jack想這應該就是Elsa與Anna的父母。
 
當Jack將目光移向病床,卻嚇了一大跳。這應該就是Anna了。卻見那是一個凍僵了的女孩,臉色發白,不停地打顫,雙牙撞擊發出咯咯的聲響。她還在呼吸,但聽起來並不是很順,好像每一次讓空氣進出肺部都是很痛苦的事情。雖然她的身上蓋著厚厚的羽絨被,看起來卻一點也沒帶給她溫暖。
 
Jack不禁一個箭步衝到了病床邊,渾然忘了自己的身分完全不是治療師,而只是急切地抓起Anna的手,想為她做點什麼。他發現Anna握起來和自己的手並沒有溫度差別,都冷得像冰一樣,這可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你一定就是Jack Frost。」Jack聽到Pabbie在自己身後說著。「我很早就聽說霍格華茲還有另一位冰雪能力者。」
 
「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Jack問。
 
他看到Elsa在和她的父母低聲交談,並且脫下了手套。Elsa聽到他的問話,跟著來到了病床旁邊,站在Jack的對面。
 
「拜託幫幫我。」Elsa說,抓著Anna的另一隻手。
 
Jack這時候不需要再去問幫忙什麼了。能拯救眼前這個可憐的病人比什麼都重要,儘管他完全不知道哪一道法術能幫上忙,但就像他在施放冰雪的時候,他也從來沒有去想過任何咒語。
 
他試著去感受Anna體內流竄的冰雪力量,然後努力呼喚著,想讓它從Anna身上離開。一開始並不是很順利。但逐漸,他可以像平時呼喚雪花一樣 ,驅動這股力量,並且讓它沿著Anna的左手離開。
 
與此同時,治療師Pabbie在旁邊揮動著魔杖,嘴裡喃喃唸著Jack聽不懂的咒語。似乎Pabbie正在協助這些離開的力量直接消散,以免整間病房反而被凍了起來。
 
Elsa應該在做著和Jack類似的事情,但她的表情始終十分擔憂。當Anna終於恢復了正常的呼吸,不再渾身發抖,並且露出了安詳的神色,Elsa的眉頭也僅僅是舒展了一點點。
 
「你們要離開了嗎?」Elsa放下Anna的右手,然後轉身對父母問著。
 
「嗯,Agnarr的行程確實有一些趕。」棕髮女士說著。她和丈夫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又說:「別太勉強自己了,Elsa。還有你,」她現在對著Jack說話,「謝謝你。我現在想不到什麼方法報答,但Iduna Arendelle欠你一份恩情,不會忘記的。」
 
Iduna?Jack總覺得自己聽過這號人物,畢竟這並不是個很常見的名字。他想了想,然後有了個大膽的猜測:「您難道是Iduna Northuldra?」
 
Elsa的母親並不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是對著Jack露出淺淺的笑,然後拉著她的麻瓜丈夫離開了。
 
Pabbie拿出一個小瓶子,往Anna的嘴裡倒了幾滴魔藥。Elsa看著,然後問:「這會讓她再睡一下嗎?」
 
「對,就跟之前一樣。」Pabbie回答。「畢竟發作很消耗她的體力。總得讓她再休息一下。然後一樣會再用記憶咒。」
 
「為什麼要用記憶咒?」Jack忍不住問,「難道因為她是麻瓜?」
 
Jack知道,受到魔法傷害的麻瓜也會被送進聖蒙果醫院,但是通常會再被施展記憶咒,以免魔法世界的存在被麻瓜給察覺。但他以為,這項法則並不適用於有巫師或女巫家人的麻瓜。
 
「這個……是我要求的。」Elsa嘆了口氣。「當然,我更希望有徹底根除的作法。剛才的事情雖然憑我一個人也能完成,我卻不知道該怎麼樣讓她不會再發作。」
 
「我們會再研究。」Pabbie說,「恕我失陪一下,我會在這個沙漏漏完之前回來。」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銀邊的小沙漏,放在床頭櫃上,然後推門走了出去。
 
剩下自己和Elsa是清醒的在病房中,Jack一時有些尷尬,趕緊想了個話題,說:「喔對了,你的母親是Iduna Northuldra?我沒有想到她後來和麻瓜結婚。」
 
「我倒是沒想過你會認識她。我以為在我們這個年紀的多半不會聽過她的歌。」Elsa說。
 
「嗯,我是被爺爺養大的,他有時候會聽Iduna的歌。我還記得小時候一次又一次聽她唱的阿托哈蘭錄音……」
 
「她在我們小時候也會唱歌給我們聽,通常是搖籃曲。」
Elsa不知何時已經把手套戴了回去,依然站在病床旁邊,輕握著Anna的手,看著她沉睡的臉孔。
 
「那雙手套被施了什麼咒語?」Jack說。
 
像是完全沒料到他會這樣問,Elsa瞪大了眼,原本握著的Anna的手也滑落到病床上。她愣了幾秒,然後才說:「我們並不一定要等到Pabbie回來。不然,去樓上的茶室談談吧?」
 
Elsa替Anna仔細蓋好被子,瞥了一眼床頭櫃上的沙漏,接著走出病房。Jack臨走前瞄了一眼病床,似乎看到Anna在睡夢中動了一下。
 
聖蒙果醫院的茶室和禮物商店位於六樓,可以給訪客休息,或是買些禮品給病人。Jack和Elsa到茶室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在沙發椅上坐下。茶几上有著已經泡開的熱茶和剛煮好的咖啡,大概是家庭小精靈送來的。
 
「手套是我的父親給我的,所以我想上面大概沒有咒語。不過,也可能媽媽曾經施過法術吧。」Elsa輕聲說著,眼神飄到了一旁,同時微微低下了頭,聲音逐漸減小。
 
很難將Elsa此時的模樣和她平時在霍格華茲的形象連結在一起。身為風雲人物「冰雪女王」,她一直都既冷靜又優雅,聰明得像是沒有能難倒她的魔法。即使普等巫測即將來臨的時候,她也從沒有在眾人面前顯露過焦慮或者無助。她是眾女孩心目中的完美形象,數不盡的霍格華茲低年級女生曾試過想把自己的秀髮編成和她一樣整齊的髮辮。
 
然而坐在聖蒙果醫院茶室沙發上的Elsa,卻看起來憔悴又疲累,活像她的不遠處就有個阿茲卡班的獄卒一樣。
 
「之前說過,記憶咒是我要求的。」Elsa說。「我的父親也覺得這樣比較好。而我……我沒辦法讓Anna知道,我才是那個害她一直受傷、一直生病的人。」
 
Jack說:「所以Anna知道些什麼事情?她知道自己一直生病嗎?」
 
「她只覺得自己很常得到重感冒。我們……甚至沒有讓她知道她的母親和姊姊是女巫 。」
 
「呃,你們有沒有想過,乾脆都讓她知道比較好?我是說,讓病人了解自己的情況,然後你們也可以多相處一些時間……」Jack說。
 
「你在說什麼?」Elsa霍然站了起來。她看得出來Jack被自己嚇了一跳,不過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她自己又何嘗不想和Anna像是一般的姊妹一樣,自在自在地相處。但是過去意外的陰影始終籠罩著,她光是想到就害怕,不禁反射般激動了起來。
 
「那是為了保護她,我必須離她遠一點。我平常如果沒有戴著手套,就絕對不會和她待在同一個房間裡頭。你懂嗎?她知道得越少,才會越安全。」
 
Elsa從小就聽著爸媽如此的論述,自然而然把這樣的想法都根植於腦海。
 
在Jack聽來,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嘿,我可不會這樣覺得。雖然我不是治療師--」Jack說。
 
「那就不要再說了!」Elsa冷冷拋下一句,便往門口衝了出去。
 
在她身後,幾道流雪飄浮在半空,氣溫似乎瞬間降了幾度。Jack低頭一看,居然連桌上的兩杯熱飲都結凍了。他暗覺不妙,想追上去,但到走廊上四處張望,半點Elsa的影子也沒有看到。
 
Jack回到五樓,到了Anna的病房,卻只在裡面見到治療師Pabbie和依然沉睡的Anna。
 
「你有看到Elsa嗎?」Jack問。
 
Pabbie搖搖頭,說:「我照顧Anna很久了,從她的意外剛發生的時候,就是由我負責。但是……唉,Arendelle先生的情況也有些麻煩。Elsa剛才和你說了什麼嗎?」
 
Jack想了想,她好像也沒說什麼。Pabbie表示,他想乾脆將這個案例詳細告訴Jack,前提是Jack願意盡可能發揮自己的能力,來舒緩Anna的病情。
 
「這是當然的。」Jack一口答應。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秋亭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