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sa先在自己腳上再變出了一雙高跟鞋,然後才進到宴會廳裡面。她稍微理了一下儀容,至少不能讓自己看起來曾在暴風雪中狂舞過。雖然 夜已很深了,四周還是充滿興致高昂的客人,只是過了一整夜,大家不免都看起來或多或少的疲倦。Elsa小心地繞過一群喝得東倒西歪的人,試著在人群中找到 自己的僕從。不過還沒找到,Thomas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在她身邊。
「真高興又能見到您,陛下。」
「晚安,Anderson。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先離開回去了。」
Thomas深深一鞠躬,從背後拿出一朵盛開的豔紅玫瑰,畢恭畢敬的呈到Elsa面前。
「天下無不散的筵席。請容許我斗膽,希望陛下能收下這代表無上敬意的謝禮。」
Elsa略微思索了一下,伸手接過那朵玫瑰,當她的指尖碰到花梗,轉瞬間花朵上已經結了一層晶瑩但牢固的冰。Thomas驚愕的看著Elsa,她將冰凍住的玫瑰交還到Thomas手上。
「到冬天結束以前,它都會看起來好好的。在那之前,送去給你愛的人吧!」
Elsa將仍愣在原地的Thomas拋在後頭,終於在舞廳的另一頭找到了僕從。她吩咐備好馬車,然後刻不容緩的回到戶外。
Jack依舊找不到他的法杖,苦惱萬分,卻又努力不想顯露在臉上,以免害更加Elsa自責。失去了法杖,他到底還剩下多少存在的意義?Jack幾乎不敢去想。他很想抬頭問問月中人,但是今晚沒有月亮,只有一片無垠的黑。
Elsa在Jack身旁沈吟半晌,最後終於低聲道:「我會想辦法的。在那之前,你先到我那裡去吧,好嗎?」
Jack很想一口回絕,他這輩子從來沒做過這種事,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說:「謝謝。」
他好像有點懂Elsa說的「找不到藉口拒絕」是什麼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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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Jack住進了Elsa的臥室裡。據Elsa所說,因為這是城堡裡唯一沒有燒著火爐的房間,如果在那些地方待上太久,Jack絕對受不了。至於Elsa自己,則暫時搬到了Anna的房間。這當然都是秘密進行,只有少數貼身侍從才知道Elsa換了房間,但是實際原因他們也全然不知。
現在是凌晨四點,Jack在Elsa的房間裡翻來覆去,輾轉反側。牆上點著昏暗的燭光,那火焰卻絲毫奈何不了四周固實的冰。Jack睜大眼睛,看著天花板,他從來沒睡過覺,當然更沒躺過床,現在癱在這裡,一方面是因為實在百無聊賴,另一方面也是因為,法杖不在身旁讓他自覺精力大大下降。
「看來必須法杖不離身才行。」Jack想著。
他覺得最有可能就是被不知情的人撿走了,Elsa身為女王,找個東西應該不是難事。但這也就等於承認,別人應該看得見他的法杖。想到法杖還比它的主人有存在感,他就不免一陣鬱悶。
失去法杖就好像失去了快樂的泉源,Jack從來不曾有此體會,好像身體裡有個部分被掏空了一般。但是話說回來,他和Elsa在一起跳舞的時候,卻完全不會這麼覺得。
既然不需要睡眠,Jack最後還是從床上下來了。Jack真希望能帶著法杖在空中翻幾個筋斗,從這一頭飛到另一頭。窗戶並沒有鎖,就像他那天可以輕而易舉的溜進Elsa的房間,他現在也能如法炮製溜出去,但是那是因為他有法杖,可以飛翔......Jack覺得又是一陣頭痛。其實Elsa是對的,至少Jack相信待在這裡夠安全,一有法杖的消息,Elsa也能夠第一時間就讓他知道,只是他還是不免覺得有些無聊。
Elsa的桌子仍然是唯一沒有冰霜的地方,因此Jack四處遊移的目光,也就很自然的跳過那裡,但是在一堆文件之中,一張半折起來的紙還是吸引了他的目光。那張紙上蓋著十分漂亮的雪花結晶,但是當Jack拿起來時,卻被上面的文字嚇了一大跳。
不對不對,是他太大驚小怪。Elsa也不是個小女孩了。她可是一國之君,不過是幾個墨水字,不可能奈何得了她。
Jack搖搖頭,決定先不管這些。他又往四周看了看,他送給Elsa的玫瑰也被放在了書桌前方的櫃子上,那只花瓶的樣式簡單大方,可絲毫不輸給玫瑰本身。驀地之間,他想起前幾天他和Elsa打著雪仗,Elsa閃爍的言語和令人心碎的眼神。他知道Elsa一定瞞著什麼,雖然說Elsa當然也沒有義務要把所有的私事都告訴他,但是關於冰雪魔法的那一塊,他不由自主的就是特別好奇。
Elsa過去肯定是因為她的力量而有了什麼悲慘的遭遇。
但是話說來,他其實有點羨慕起Elsa。有個傷心的過去,也勝於完全沒有過去。他自己花了一百年的時間,回想在那座湖與月亮之前,到底還有什麼,但是依然一片空白。
Jack從口袋裡拿出夏天玻璃雪球,就著矇矓的燭光,看著裏頭白淨的沙灘,還有充滿南方風情的迷你棕櫚樹。其實豈止是夏天,春秋他也一向無緣得見。
最後他把雪球放到Elsa的桌上,一如囑咐,在打破之前歸還。
- May 11 Sun 2014 23:15
【十一】冰之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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