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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Jack怎麼樣哀求,或威脅或利誘,都沒辦法從Mary或是Elsa那邊套出半點話。到後來他也只得放棄了。
 
他有看到那隻草梟,原本還以為是要送信給自己或是Nicolas爺爺,卻發現牠往林間空地的方向飛去。當他追上去,只見到Mary滿臉喜悅讀著屬於她的入學通知信,而Elsa在一旁微笑看著。
 
在Jack看來,事情就這樣不可思議但又有點太輕易地解決了。Elsa在他們家作客了一天,和他們一起吃了午餐和晚餐,聽Nicolas爺爺聊聊往事,也和Mary說了許多霍格華茲的趣事。直到夜晚降臨,Jack帶領Elsa再往倫敦破釜酒吧飛回去。
 
「真的不會麻煩。Nicolas爺爺明天就會帶著Mary用呼嚕粉來會合了。」Jack斬釘截鐵說著。「倒是你,那麼晚了,回家安全嗎?」
 
「要是有麻瓜敢惹我,就會讓他們知道霍格華茲學生的厲害。」Elsa說。
 
兩人於是在破釜酒吧道別。
 
 
 
在那之後,Jack忙著替準備新入學的Mary採買用品,包括長袍、大釜、魔杖等等雜物。他好一陣子沒再聽說Elsa的消息,但不代表他把這件事給忘了。他從斜角巷和家裡各送了一次貓頭鷹給Elsa--只希望唐寧街是個貓頭鷹能飛進去的地方。但Elsa都沒有回信。
 
要Jack把這件事拋在腦後,卻是不可能。不光因為Elsa是他和Mary的大恩人,更因為他當時在聖蒙果醫院看到Anna時的衝擊。那因寒冷而發凍受苦的模樣,整個人似乎都快要成了冰雕,他每次回想都感到心疼,衷心希望再也不會發生。
 
Jack還不確定是不是該繼續送貓頭鷹給Elsa,倒是有一隻褐角梟先造訪了他在波湖鎮的家。出乎意料,這封信的寄件人是Iduna Arendelle,也就是Elsa和Anna的母親。
 
信裡措辭客氣拘謹,但隱然有著不容否定的氣勢。裡頭希望Jack抽空再到倫敦一趟,協助她的女兒。方便的日期包括七月三十號、八月一號、以及二號。
 
Jack讀完信,目光回到「女兒」那個詞上停駐了一下,她用的是單數。也就是說,應該是指Anna。不過他還是忍不住想,那麼Elsa過得怎樣了?信中並沒有半個字提到她。
 
Jack拿著Iduna在信中附的文件,依循著上次跟蹤Elsa的路線,在西敏寺地鐵站出來,然後走到唐寧街。麻瓜警衛看了看他手上那張紙,還是對他搜身。他早有預備,把一切可疑的魔法物品都裝在了Iduna順道寄來的小珠珠包裡頭的空間。
 
他走到10號的門前,有些猶豫是不是該敲門。這時,大門卻自己先打開了。他險些以為這裡也有魔法。不過,只是一位客氣的麻瓜女性帶著他穿過走廊,爬上樓梯,越過似乎到處都有的保全,然後到了一個像是會客室的房間。很快,Iduna推門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不發一語的Elsa。
 
「Overland先生,又見面了。」Iduna說,在他的斜前方坐下。
 
Elsa坐在Jack的正對面,但仍然不說話,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起伏。Jack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才意識到Elsa確實長得非常漂亮,金髮梳成側辮貼著她紅潤的臉頰,一雙大眼即使毫無笑意,也不減魅力。Jack感到胃中突然緊縮,趕緊在顯得失禮以前將目光移開。
 
「我,呃,你們好。」Jack說。
 
「這裡已經下過麻瓜驅逐咒、防竊聽、反惡咒等等措施了,我們可以放心說話。」Iduna說。
 
「嗯,所以,」Jack總覺得氣氛很尷尬,「Anna最近還好嗎?」
 
「自從上次見面之後,只有過一次輕微的發作。」Iduna說,「不過,霍格華茲那邊還是說過,希望請Overland先生幫忙吧?」
 
「媽,我敢說Jack的想法和我是一樣的。」Elsa說。
 
在這場會面中,Elsa終於第一次開口說話。Jack這才了解,原來她冰冷的態度是對著母親,而不是對自己。他忍不住有些竊喜,但又為這樣的情緒感到羞赧。
 
「是嗎?」Iduna望了女兒一眼,然後轉向Jack,問道:「你也覺得應該要解除Anna身上的記憶咒?」
 
兩道目光都往自己身上射來,Jack有些緊張。他小心翼翼措詞:「我覺得可以試試看。」
 
Jack實在不懂。假如他的印象沒錯,上次他在聖蒙果醫院的茶室跟Elsa提議該讓Anna了解一切,她可是絲毫不留情面,氣到直接走人。但他讀不懂Elsa此時的表情。
 
「記憶咒是很強大的魔咒,」Iduna說,「它不是可以隨便兒戲,試一試然後又反悔的東西。但假如你們孩子都這樣認為,也許這真的是解決的方法。畢竟也已經八年了。」
 
「我很抱歉。」Elsa說。
 
「我們一直都不怪你啊,親愛的。」Iduna說。
 
「不,我只是……我還是很抱歉。」Elsa皺起了眉頭,露出了與那日在聖蒙果醫院裡相若的神情。「可是我真的再也不想這樣子下去了。」
 
Iduna感覺嚴肅了起來。「所以你確定要這麼做了嗎?你已經學會怎麼控制好自己的力量了?」
 
Jack留意到Elsa握緊了拳頭,用她戴著手套的手。
 
「我……自從到了霍格華茲以後,我再也沒有失控過了,一次也沒有!我一直很害怕傷到同學,雖然龐芮夫人什麼病都治得好。但我真的從來沒有害過霍格華茲裡的任何人。」
 
此言不虛。Jack用膝蓋想也知道,倘若堂堂 "Snow Queen" Elsa居然鬧出什麼能力失控的事情,肯定一天之內就傳遍全校上下,並且讓其中不少人笑掉大牙,另外一些人則會完全覺得這是捏造出來的。
 
Iduna拉了一下披肩,看上去有些緊張。「好了,Elsa,我知道你一直很努力。不用煩惱那麼多。」
 
「不是這樣。你一直都不懂嗎?我也不想要置身事外,我當年只有八歲,可是我現在已經十六歲,明年就要成年了!我想要,而且我必須,為我的行為後果負責。」Elsa越說越急,但與此同時,細微的雪花幾不可察,落了下來。
 
Jack立刻就發現了。他暗叫不妙,冒險伸手抓住Elsa的手腕,嘴上隨意說著:「是啊,當然的。」
 
Iduna也漸漸感覺到不對勁了。她掏出魔杖,發現會客室裡的雪花越飄越多,打算乾脆施個魔咒。但Jack見狀連忙說:「不用了,Arendelle太太,那個、呃,你要不要先離開一下?」
 
Jack放開了Elsa,然後徑直扶起Iduna,朝門口比了個手勢。「抱歉,但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
 
Elsa自然沒有錯過這一切。她的聲音聽上去氣急敗壞:「Jack,你在做什麼?」
 
「相信我。你才是在做什麼?」Jack說。
 
Jack快速讓Iduna離開,然後把門關上。他一轉頭,發現這裡甚至快要開始積雪了。會客室並不大,擺上一張四人方桌、幾把椅子、還有一座三人沙發,便已經很擁擠。而此時地上和家具上都開始可見細細的白雪。
 
「抱歉,講到Anna的事,我總是會很激動。」Elsa搓著手,「說不定還是行不通的。還是要我在霍格華茲,她在聖保羅中學,隔得遠遠的,然後她什麼都不知道,這樣才安全。」
 
所以Elsa在霍格華茲才從來沒有失控。但是在Jack與她相處的短短時光中,至少就目睹了兩次。
 
「嘿,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Jack故意大聲嚷著,「聽著,我也是要來幫助你的,好嗎?不要以為你幫了Mary就可以為所欲為。勸你不要這種態度,老是一直否定自己,這樣有什麼用!」
 
假如Elsa可以像上次一樣奪門而出,她想必也會這麼做的。但是Jack現在直接擋在門口。
 
「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Jack Frost!」Elsa也大聲起來了。「走開。」
 
「哼,才不要。」Jack說著,一揮手便砸出一顆雪球。「你這囂張的傢伙!」
 
Jack可以看出,自己絕對把Elsa的修養逼到盡頭了。她已經除下了手套,雙掌齊發,對著Jack射出一連串的冰箭。Jack側身閃過,反而是門框整個冰凍了起來。
既然門被封住,一時沒了出去的路,局面漸漸變成兩個人在家具的縫隙間互繞。雖然對著彼此射出冰雪攻擊,但常常射偏。而那些正中目標的,其實對兩人也構不成任何真正的傷害。
 
「你到底要做什麼?」Elsa微喘著氣,但並不停下攻擊。
 
「我--咳!」Jack一張嘴,口中就飛進了一顆Elsa送來的雪球。他硬吞下去,接著呼喊:「你要不要讓我說啊?欸,你到現在使上全力了嗎?我覺得很普通呢,Snow Queen。」
 
「等等。」Elsa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收回了正要發動的攻擊。
 
現在家具、牆面、地板都覆滿了冰霜,不過空中已經不再降下雪花。隨著滿室的冰雪逐漸平息,Jack也跟著停手。Elsa緊盯著他,像是要從他的臉上讀出什麼信號一樣用力。
 
「你剛才是在激我嗎?」Elsa說。
 
「算是吧,我當然不是真心想說那些話。你知道的,說你態度很糟那類的,」Jack稍微別過頭,「我只是有點想試試,你如果真的把力量都發揮出來會怎樣。然後我賭我不會真的被你攻擊到。」
 
Elsa側頭想了想。「確實。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有點難解釋,我只是突然覺得,也許你之前都太小心了,你應該要試試看到極限的感覺,然後……可能就會掌握得更好。我是說,我不像你,你一出生就擁有力量,但我在五年前體內才突然出現這股魔力,所以我其實花了一些時間掌握。」
 
Elsa花了一些時間消化。「到極限的感覺?」
 
Jack點點頭。「噢,還有我其實老早就想試著和你打一場,哈哈!」
 
Elsa不禁嗤笑了一聲,「要不是因為我現在不會拿出魔杖--」
 
「對,我知道,所以現在真是個難得的機會。我看我們還是先把這裡整理一下吧?」Jack說。
 
Elsa環顧四周,想不起來自己上一次把房間弄得這麼亂是什麼時候了,或許甚至根本從來沒有過。她覺得渾身疲累,像是剛跑完一場長跑,但同時也神奇地感到舒暢,彷彿積了很久的煩悶終於一掃而空。她感覺自己的腳踝都陷在了積雪之中,有些狼狽地把步伐站穩,然後從口袋裡掏出魔杖。
 
「欸,不需要用魔杖吧?你要用什麼咒語啊?」Jack看了有些意外。
 
「撤撤—氣象?」Elsa的語氣帶著些不確定。
 
Jack懷疑她是不是根本沒這樣用過。不過假如Elsa Arendelle說有效,那就沒道理無效。
 
「你確定要未成年使用魔法嗎?」Jack說。
 
「不用裝得一副你都沒用過的樣子。」Elsa說。
 
與成年巫師或女巫同住的未成年巫師最容易偷偷使用魔法,畢竟魔法部只能偵測到使用咒語的區域。
 
「如果我們可以不使用魔杖就讓這裡下雪,為什麼反轉不行呢?」Jack說。
 
他試著用手勢指引冰雪。發現效果不是很好之後,他也掏出了魔杖。但他依然沒有唸咒語,只是用魔杖尖端牽引著這些霜雪,像是用木棒捲棉花糖一樣,越積越大,匯集了一大團的冰球。
 
Elsa驚訝地看著那一團球,然後伸出手輕碰了一下。在她碰觸的瞬間,冰球綻開成粉塵,然後化為烏有。房間裡乾乾淨淨,什麼霜雪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儘管兩人都對彼此這樣的表現感到驚異,一時卻也說不出個道理。反正事情暫時解決了,他們把家具排列整齊,然後打開房門。Iduna還站在房門外,Jack不禁有點擔心她是否聽到了什麼(比如Elsa原本打算偷偷使用魔法,或者他自己對著Elsa大吼大叫),不過這位麻瓜首相夫人、魔法世界曾經的紅牌女歌手,只是比了個靜默的手勢,然後讓兩人先回到上過保護咒的會客室。她關上門,掏出魔杖,上鎖,接著坐下。
 
「我覺得Elsa一定沒問題。」Jack迫不及待開口。「她剛才表現得很好。」
 
Iduna嘆了口氣。「要是平時,我沒有辦法就這樣相信一個十五歲的巫師說的話。不過一來麥教授信裡說你能幫上忙,二來我想Elsa也信任你……」她的目光瞥向Elsa。Elsa只是點點頭。
 
「Elsa幫忙解決了我妹妹Mary的難題。我相信她一定會解決Anna的事情。不,不只是相信,我知道,你一定會!」Jack後半句是對著Elsa說的。
 
「那麼,我再跟治療師討論一下。一有消息我會再送貓頭鷹給你。」Iduna說。
 
「好的。」Jack說完站起身。一旁的Elsa也跟著起立。
 
「我就不送了。Elsa你帶他離開?感謝你今天來訪一趟,Overland先生。」Iduna說。
 
Elsa領著Jack下樓,兩人都沒說話。直到Jack走到大門邊,Elsa才張口:「反正,我們再保持聯絡。」
 
「當然。」Jack說。
 
回程沿路Jack一直心不在焉,還撞到了好幾個路人(他實在不適應都市裡這麼多人的感覺)。他並不像Elsa那樣博學強記,僅能依憑自己的一點小聰明加上直覺來解決問題。他只希望如此的運氣這次也能管用,讓Arendelle兩姊妹真正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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