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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各自帶好了行李與飛天掃帚,來到破釜酒吧的後院。雖然時間很晚了,但街燈還很明亮。白天酷暑的燥熱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涼風。
 
Jack抬起頭來,看了看月亮的位置,然後說:「風向還行。我們小心點,稍微飛高,以免被麻瓜發現。」
 
Elsa跟在Jack的身後起飛。她發現Jack確實是個很優秀的飛行員--不單只是會打魁地奇,也真的可以用掃帚旅行。他並沒有騎著比賽用掃帚便恣意一飛沖天,而是適度配合著Elsa那把蒲公英家用掃帚的速度。途中他也不時指點哪裡是高速公路、哪裡是酒吧鬧區,以便避開。
 
乘著夏夜徐風,兩人不一會兒便到了Jack的居住地,一個被稱為「波湖鎮」的小型巫師聚落。這裡座落在森林的深處,清澈的湖泊邊圍繞著幾間木造小屋,大約只有不到十戶人家。在月色照映下,格外顯得寧靜。
Jack帶著Elsa到其中一座小屋,將掃帚放在牆邊,然後從後門躡手躡腳進入。Elsa依著Jack的指示到客房,稍加安頓便躺上床睡了。
 
 
隔天喚醒Elsa的是一陣說話的聲音,隔著牆壁,不太清楚是什麼內容。她穿上巫師長袍,走到她認為應該是客廳的地方。只見桌上擺了一些白吐司和果醬,還有一壺熱茶。桌邊坐著Jack、一位頭髮和鬍子都已經全白的男子、還有一個棕髮褐眼的小女孩。
 
「這位就是Arendelle了吧?」那位男子爽朗地笑了笑,指著空著的一張椅子請Elsa坐下。
 
Jack趕緊介紹:「這就是Nicolas爺爺,然後這是我妹妹Mary。」
 
「我昨天接到貓頭鷹,就趕快把客房整理了一下。希望你住得還安穩,Arendelle小姐。」Nicolas爺爺說。
 
「非常好。謝謝你,Overland先生。」Elsa說。
 
「你是治療師嗎?」Mary用一雙澄清的大眼打量著Elsa,似乎十分好奇。
 
「沒有,我是霍格華茲的學生。可以叫我Elsa。」Elsa稍微低下身,好讓自己的視線能和Mary平視。「聽說你很想要來霍格華茲唸書。」
 
Mary點點頭,但接著又搖搖頭。她吮去手指上沾到的果醬,從桌上又抓了一片吐司。她咬了一口之後,才說:「但是沒辦法,一定是我做了壞事,所以霍格華茲才不要我的。」
 
「好孩子,你什麼也沒做錯。」Nicolas爺爺面露慈祥的笑容,伸出滿佈皺紋的大手,在Mary的頭上揉了揉。然而當他轉回面向餐桌,還是現出了失望的神色。
 
Elsa想,這大概也是難免的。很少有純種巫師家庭會接受成員居然沒有魔法能力的事實。假如Mary確實是個爆竹,對她而言最好的安排,就是在九月將她送到一般的麻瓜學校,學習如何像一個麻瓜一樣生存下來。
 
 
用過早餐之後,Nicolas爺爺建議Jack和Mary帶著Elsa到附近去轉轉。Jack便往森林的方向出發,沿著記憶中熟悉的小徑,左彎右拐,不一會兒到了一處林間空地,那裡有橫倒的樹幹可以坐下,空間也夠兩三個小孩在這邊玩扮家家酒之類的遊戲。
 
但他們都已經過了玩扮家家酒的年紀,所以只是稍坐歇息。Mary一直對Elsa十分好奇,她不停追問在霍格華茲讀書是什麼感覺,教授會不會很嚴厲,還有迷情藥水是不是真的存在等等。
 
Elsa竭盡自己所能回答。她靈機一動,便揮了揮雙手,然後在Jack和Mary的讚嘆聲中,在這片林間空地用冰砌出了一座縮小版的霍格華茲城堡。
 
對Jack來說,這算是可預料之事。但Mary驚訝得像是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Jack,她和你一樣!她也會--可是她比你厲害多了!你從來就不會變出這種東西給我看!」
 
Mary激動得跳上跳下。她圍著這座白色的城堡繞了一圈又一圈,Elsa指給她看葛來芬多塔和雷文克勞塔的位置。
 
「要進入各個學院的交誼廳,都必須說出通關密語才行。不過雷文克勞不一樣。」Elsa說。
 
「不一樣!有什麼地方不一樣?」Mary興奮叫著。
 
「嗯……這是個雷文克勞的祕密,如果你也被分到雷文克勞,你就會曉得了。」
 
Elsa故意賣了個關子。她抬起頭,正好和Jack對上眼神。對高年級生來說這不算什麼祕密了,她想Jack一定知道。但她就忍不住想逗一逗Mary。
 
「祕密?」Mary的臉上閃過一絲慧黠的笑。
 
那瞬間,Elsa確信了她絕對是Jack的妹妹。說不定也一樣會被分到史萊哲林。
 
Mary湊到了Elsa耳邊,悄聲說:「哎,那我跟你說一個祕密,然後你也跟我說這個祕密,這樣好不好?」
 
還不等Elsa回答,Mary又加上了一句:「但是我不要讓Jack知道。」
 
Elsa哈哈一笑。她對Jack說:「嘿,我們要說些女生之間的事情,你閃邊去。」
 
Jack聳聳肩,說:「一定要我去散步就是了。」說完就站起來,往回去的方向走。
 
Elsa看著Jack的背影逐漸遠去,便對Mary說:「好啦,你要先說,還是我先說?」
 
「其實,我沒有什麼了不起的祕密。我只是不懂為什麼我沒辦法去霍格華茲讀書?Nicolas爺爺和Jack都說只是學校那邊出了問題,但我知道不是這樣子。你曉得吧?為什麼他們要騙我?」
 
Mary的臉色一下子沉了下來,又繼續低聲說:「就算知道了雷文克勞的祕密,但我永遠不能夠到雷文克勞塔去,那又有什麼用呢?你真的沒有辦法幫我嗎,Elsa?」
 
Elsa一時語塞。她深呼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一點,然後認真地盯著眼前這位十一歲的女孩,問:「你覺得你自己會魔法嗎?」
 
「我……應該會。」
 
「那你會什麼,讓我看看。」
 
「我……我……不知道!我以為霍格華茲會教我們怎麼用魔法。」Mary好像被逼得快要哭了。
 
「你有沒有過那種經驗,你很想要一件事發生,然後你沒有真的動手,它就自己發生了?」
 
聽到Elsa這樣的問話,Mary嚇得倒抽了一口氣,接著便突然放聲大哭了起來。
 
「噓、你這樣會被Jack聽到的。」Elsa伸出食指壓在Mary的唇上,「乖乖。」
 
小時候她也像這樣應對自己哭鬧的妹妹。她那時候還從不擔心自己的能力會失控,不會害怕這樣簡單的接觸會導致冰凍--
 
而Mary的哭聲雖然強壓下來了,但顯然她的心情一點也沒有平復。
 
「Elsa……我好害怕。這真的是個祕密,你可不可以不要告訴任何人?所有的人都不行!我知道你應該是Jack的朋友,但就連他也不可以說。」
 
「不會說的。我現在沒辦法靠什麼咒語發誓,但我以我的妹妹Anna作擔保。」
 
「噢,你也有個妹妹嗎?」Mary再度好奇睜大了眼,一時便沒再流淚。
 
「我有空可以再跟你說她的事。你先說吧,不要緊張。不想說的東西就不要說也沒關係。」
 
Mary抹了抹臉,往四周望了望,像是要確定旁邊真的沒有別人。然後才壓低聲音說:「Jack有跟你說過他之前在冬天掉進湖裡的事情吧?就是那個讓他變成現在這樣的事……」
 
「有。」
 
「你問說有沒有想過一件事情發生,然後它就自己發生了。其實以前真的可以,而且還常常可以。但是那一次……我只是稍微想了一下……我想說,如果Jack真的掉下去了怎麼辦,如果他掉下去……」Mary說著說著,漸漸又開始抽噎。
 
雖然後面的話聽不清楚,但Elsa大概了解了。Mary覺得是她不小心施了魔法,才讓Jack那天從看起來明明很堅實的湖面掉了下去。
 
「你很害怕是自己害到了Jack,對嗎?沒有關係的,沒關係……」
 
Elsa伸出雙臂,將這個淚流不止的女孩摟進懷中。雖然才見面了半天,但同情之心油然而生。
 
「真的沒關係,Jack會原諒你的。你們感情這麼好,他是你的家人,無論如何都會原諒你。」Elsa一面說著,一面輕拍Mary的背。
 
而與此同時,Elsa的心裡卻也有個小小的聲音,提醒著:不是呀,你也曾經傷害到Anna,你怎麼就不懂呢?
 
Mary說:「發現Jack掉下去之後,我好希望他一定要再浮上來,就一直想一直想。我站在冰上,雖然穿了大衣,但還是覺得好冷。」
 
「後來怎麼樣了?」
 
「我也不知道。我再也不敢亂想了,我覺得霍格華茲一定是知道我太壞,才不會讓我去唸。」
 
「聽著,Mary,」Elsa稍微放鬆了懷抱的力道,讓Mary好好坐著,然後自己在旁慢慢地說:「你聽著,以後你就會曉得,魔法世界裡有很多很好的人,但是也有一些壞人。他們會故意用黑魔法去傷害別人,是真的很壞、很壞的大壞蛋。你有聽過『那個人』吧?還有更久以前的葛林戴華德……抱歉,你絕對不會是那種人,我知道!我只是想讓你了解,魔法本來就有可能傷人,但也有很多時候,是可以拿來做很好的事情。你看,這座霍格華茲不也是我用魔法變的嗎?」
 
Elsa說了一長串,到後來自己也不太確定自己在說什麼。這和她平時總是冷靜和清晰的話語大相逕庭,但她知道自己仍有個明確的目標,就是要讓眼前這個擔驚受怕的女孩得到她應有的平靜。
 
「我真的可以再用魔法嗎?」Mary問,小心翼翼的口氣好像正拿著一籃雞蛋。
 
「當然可以,來試試呀!你看,像是這座城堡,你能不能讓它的大門打開?」
 
Mary盯著那座縮小版的霍格華茲城堡。她聽過Jack講過無數次霍格華茲的事情,曾有好幾個夜晚因為想著霍格華茲而興奮得睡不著。她看著上面一排排的大窗戶與高聳的尖塔,想著自己要是能坐在大廳裡用餐,能到塔頂去上天文課……
 
Mary忍不住又哭了起來。在淚珠滑落臉頰的那一刻,霍格華茲的大門緩緩地打開了。
 
一隻草梟振翅飛來,降落在兩人的面前。腳上綁著的信函印有霍格華茲校徽,以及收件人姓名:Mary Overla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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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亭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