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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Jack一直打算裝得若無其事,在他出門前,妹妹Emily還是多問了一句:「你真的是要去踢足球嗎?」
  「下次再帶你一起吧。」Jack刻意迴避開妹妹的視線。他不是很習慣對妹妹撒謊,一點也不習慣,但不得不這麼做。
  「我可以帶著加油棒去找你!」Emily說,「那就下次哦——明天!」
  「好好。」

  Jack帶著足球出門,煞有介事的兜了一大圈,然後才悄悄在沒人注意的時候,繞路往森林中的那座湖走去。
 
  「Elsa! Elsa! 」Jack在岸邊來回走了好幾趟,小聲呼喊著:「Elsa! 我是Jack。」
  她不會出現的。Jack告訴自己,難掩失望地坐下。
 
  他悠然想起了第一次在這座湖邊聽到的那陣神秘的歌聲,清亮悠遠,飄渺如詩。難怪傳說裡人魚的歌聲都宛若仙樂,甚至帶有魔力。
  他真的太想再聽一次她的歌聲了。
 
  Jack輕輕哼起了歌,是稍微有些無意識的行為,當他察覺時,已經幾乎快要唱完了一段。
 
Time to close your eyes,
Overlook the darkness
And try to dream tonight
 
Not so long ago
Your world was bright
So, take a breath and
count to ten,
And maybe you can
dream again
 
  幸好一直沒有人接近這裡。他的歌聲在樹叢與湖面飄蕩,或許能被人魚聽見,或許不能。她總是在最出人意表的時間出現,所以Jack決定繼續等。
  夏日的暖風徐徐撲在臉上,這一泓依舊冷冽結冰的湖水實在很不尋常。他試著觸碰那湖面,堅實地一如世界上所有的冰,也冷得幾乎要凍傷他的手掌。
 
  「那真的是你在唱?」
  「噢,Elsa!」Jack不禁驚呼,「呃,是、是我。對不起,應該不是很好聽,哈哈哈......」
  「你的歌聲很溫暖。」她說。
  「那是我媽媽唱給我聽的搖籃曲。你唱的才真的是......棒極了。」
  Elsa看起來並沒有因為這句恭維而感到高興。「我告訴過你不要再來。」
  Jack只能搖搖頭。他該怎麼解釋比較好?只能說,他從來不是個聽話的乖小孩。
 
  Elsa沈默了許久,或許是在等他開口,但最後她說:「我該唱首歌回報你的曲子。你是為了這才來的吧?」
  她吸了口氣,輕啟朱唇:「這首歌叫做——Do you want to build a snowman?」
  
  Jack有些意外她唱的歌居然能讓他理解。旋律聽起來活潑輕快,但是她的聲音裡明顯包藏著痛楚。
 
「We used to be best buddies
And now we're not
I wish you can tell me why
Do you want to  build a snowman?」
 
  他差點以為她要哭了——雖然這不是很好確定,畢竟她整張臉龐都濕漉漉的。——不過她還是繼續唱了下一段。
 
「It gets a little lonely
All these empty rooms,
Just watching the hours tick by...」
 
  歌曲明顯還沒結束,但是她噤聲了。Jack不禁緊張了起來。「我、我很抱歉——」
  「不,不是你的問題。」Elsa輕咳了一聲。「這首歌在我的腦中留太久了,我一定得唱完。」
 
「We only have each other
It's just you and me
What are we gonna do?
Do you want to build a Snowman?」
 
  是什麼樣悲慟的力量才能有這首歌誕生?Jack只覺得腦中一片茫亂,若早知道Elsa會唱這種曲子,那還不如不要唱了。
 
  「好了。」Elsa細細嘆息著。「或許這不是你想聽到的曲子,但我現在只能唱這個,抱歉。」
  Jack凝視著她。「這不是你的曲子。」
  「什麼?」
  「這不是你的曲子。知道嗎?就好像......把右腳的鞋套到左腳上一樣。」說完之後,他才發現自己的比喻有多失當。人魚不可能穿鞋子。
 
  Elsa並沒有斥責他的無禮,反而安靜了很久。水珠沿著她的金色長髮一顆顆滴落,墜到地面上時,就會凝成一片小碎冰。
 
  「這裏實在是個危險的地方,但是你一定會再來。」Elsa說。
  「我會,而且我會繼續在湖邊叫著你的名字。你可以選擇不理我,一直不出現,讓我死心。」
  她抬起頭,望進他的眼。「你是誰?」
  他為這冷冽的目光不禁心中一顫,但勇氣並未喪失。「一個好奇心太強的男孩。」他眨了眨眼。「那你又是誰?」
  「我想我告訴過你,我是個怪物。」Elsa撇過頭,朝他揮了揮手。他注意到她手上還戴著手套。
  在他來得及挽留以前,她就已經消失在水面下了。
 
  「我是Jackson Overland。我有一個爸爸、一個媽媽、一個妹妹。我喜歡踢足球。」他看著周圍的冰以可見的速度逐漸將Elsa離開的地方填滿。「下次,輪你自我介紹了。」



註:
文中使用歌曲:
Still Dream:


Do you want to build a snowm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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